17 对不起,我太笨了_相爱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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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对不起,我太笨了

  渐渐地,顾南山的目光变得凛冽起来,像刀子似地刮在孟灯火身上,让孟灯火感到极为不舒服,然后她便听到顾南山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要做什么!”

  虽说孟灯火天不怕地不怕惯了,但对方毕竟是顾南山,这人虽不能在武力上战胜她,却一向善于在精神上压制她,比如当下孟灯火被他这么一问,浑身顿时就卸了力气,紧接着就被顾南山毫不留情的挥到了边上。

  顾南山本也不指着孟灯火能说出什么叫他高兴的话来,没了人堵路,他快步朝着修复室走了回去,但,这回孟灯火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样的事若换在很久以前,依孟灯火对他的性子,只怕早就翻脸气呼呼地走了,可这回孟灯火不仅没走,还巴巴地又跟了上来,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蠢话。

  “我真没其他事,就是替齐蔚铭和你一起去采漆而已,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我好回去准备准备。”

  闻言,顾南山跨上最后一级台阶的身形顿了顿,头也不回的沉声道:“既然你要替他去采漆,那这事正好交给你,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就不凑热闹了。”

  怔了怔,孟灯火的脸色可以说十分好看了,她眼皮忍不住一跳,心想着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看她现在的处境就知道了。

  越想越气不过,孟灯火上前几步站到顾南山面前,下颌微微一扬,瞪着人咬着下唇不甘道:“你!”

  然而人家压根没搭理她,转身走了。

  整整一个上午顾南山都有些心不在焉,但好在该做的都做完了,他这会正心烦意乱的拿着笔在纸上写写划划,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尤不自知的守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用手撑着脸打了个呵欠,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越来越大,顾南山是个脸皮薄的,于是在又强撑了小会后,他再次将手里的笔一扔,径直走到孟灯火身边看着她尽量小声问道:“孟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打扰我工作了,请你立即离开这里,可以吗?”

  顾南山脸边的肌肉蹦得紧紧地,似乎已经忍了很久,下定决心的孟灯火这会倒也不怕顾南山了,她没急着回应这人,反而先朝顾南山背后那些看热闹的前辈们没脸没皮的笑了笑,转而才对上顾南山颇为蕴怒的眸子。

  存心想在顾南山心里头找点存在感的孟灯火将这人的话想了又想后,她一边神情舒展地缓缓活动了一圈自己的脖子一边看着人缓声开口:“顾先生,这里是大家的工作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而且我只是坐在这休息而已,又没说话,怎么就打搅你了?你现在突然跑过来要我离开,你可不可以讲点道理啊?”

  最后一句话孟灯火几乎是带着笑说出来的,她坐在座位上微微仰起头,看着顾南山的一双上翘的眼梢里盛满了揶揄之意,不难让人觉出她口吻里的小小得意。

  那话出口的瞬间顾南山其实就有些后悔了,而孟灯火也果不其然没放过这个机会,她在笑话他。

  笑他过了这么多年,在她面前时却仍旧像当初那个毛头小子愣头青一样,一静一动皆随她,一心一意皆是为了她,好比现在,正如孟灯火所说的那样,她不过是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做,却还是能轻易就拨乱他的情绪。

  顾南山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有些难堪,他在心里气愤的想到:顾南山,你可真没用,她不就是故意来试探你的吗?你竟然还真能这般反应!

  如此训了自己一番,顾南山将嘴里原本那点话重又咽了回去,他往后退了一步,敛尽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只有脸颊边咬紧的若隐若现的后槽牙轮廓向孟灯火无声地表达着他现在很不高兴的信号,随即他回到了那张古瑟面前,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头也不回地迈出了修复室的门。

  见人走了,孟灯火忙不迭站起身跟了出去,她有些后悔方才那般大胆的挑衅顾南山了,这人脸皮薄而且对她记仇,一定又在心里记了她一笔。

  孟灯火猜的不错,顾南山还真就记了她一笔,他走出门还不甘心地想到:明明就是这女人莫名其妙说不要和自己再多有纠缠,结果现在又是她莫名其妙来打搅自己工作,什么人嘛,简直不可理喻。

  气咻咻的顾南山一时压根没将孟灯火的反常举动往旁的地方想,他脑海里全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被孟灯火拿捏的死死的他。

  大概是在孟灯火从小学三年级升到四年级那会,他们班的语文老师突然将先前要求的三百字作文变成了六百字作文,这可苦了孟灯火,正好有一次赶上写春游,孟灯火东拼西凑的交了六百字上去,结果差点将他们语文老师气出心脏病来。

  那时候六年级的顾南山是在体育课上无意中发现站在教室外顶着作文本睡觉的孟灯火的,他隔着老远看了孟灯火半晌,发现这人是真睡着了,里面授课的老师都没察觉到,于是他想了想后决定去看看她。

  孟灯火睡得正香时被顾南山吵醒后她没像在家那样发脾气,反而像看见救命稻草似地抓了顾南山的胳膊将自己头上的作文本塞到了他怀里,一脸希冀的看着他:“顾南山,我能不能从魔爪下逃出来就看你的了,加油!”

  顾南山的本意只是来看看孟灯火,他可没打算帮这人做作业,于是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老师说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你要是不会我可以教你,但我不会帮你写的。”

  闻言,小小的孟灯火苦着一张脸看着小小的顾南山,在顾南山转身要走的瞬间,孟灯火忽然向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腕,理直气壮的看着人:“你要是不帮我写作文,我以后就不让你拉我的手了。”

  听听,这话说的多荒唐。

  顾南山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对方拽住的手腕怔了片刻,然后缓缓回过身看着孟灯火:“你怎么这么赖皮,现在明明是你主动在牵我的手。”

  彼时孟灯火已经开始练散打,她没想到顾南山竟然拒绝自己的要求,于是她迅速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转而握手成拳朝着顾南山摆出了一个示威的动作,谁知顾南山一伸手就将她的拳头包在了手里,连带着耳尖都泛了丝微微的红晕,目光左右躲闪的轻声说道:“好吧,那我只帮你写这一回,以后再教你。”

  彼时孟灯火只以为顾南山是屈服于自己的武力才答应帮她,她那一根筋的脑子怎么也没想到,顾南山不过是真的怕以后她都不再让他牵手了而已。

  从修复室出来后,顾南山给孙瀚打了个电话,要他订一趟尽快去西双版纳的机票,但他刚把电话挂断就再次又见到了孟灯火那张让他颇为恼火的脸,偏偏这人还毫不自知。

  “你去西双版纳做什么?你不会真让我一个人去采漆吧?”

  孟灯火有些着急的看着顾南山,她本来也就是为了制造两个人在一起的机会而已,她可不想自己一个人苦兮兮的去采漆。

  而另一边的顾南山似乎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背对着孟灯火始终狠狠咬着后槽牙,连着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听见孟灯火在他身后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顾南山!”

  就像从前两而个人闹别扭那样,顾南山很多时候都拿孟灯火束手无策,到最后只能自己一个人气咻咻地离开,那时与现在的情形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故事里的主角互相换了对方的角色。

  到底还是在意的。

  顾南山到底还是因为这个人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孟灯火,脸上已经没了先前咬牙切齿的烦躁和痛苦,转而变得十分平静,就像在等待宿命降临。

  看着不知为何又突然安和了下来的顾南山,孟灯火轻轻松了口气,她原本不打算这么快暴露自己的目的,但这人方才的态度真的让她害怕了,她怕自己再不说

  想到这,孟灯火一咬牙一跺脚,朝着顾南山大步走了过去。

  去往西双版纳的飞机上。

  孙瀚悄悄回头看了眼后座上睡得正酣的孟灯火,然后又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顾南山的脸色,他现在真的有好多话想问顾南山,但又实在没那个胆子。

  直到一直埋头于查资料的顾南山出声问他:“你怎么了?坐立不安的?”

  孙瀚愣了愣,随即干脆光明正大的转过头看向顾南山,轻声问道:“老师,孟小姐为什么会跟我们一起去?”

  话音落下后孙瀚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些什么蠢话,但想要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于是他只能忐忑不安的闭了嘴。

  天知道,他想要问的其实是明明前几天顾老师还嘱咐他,如果再到了博物院有和钟表组接触的项目,让他暂时能推就推了,尽管当时孙瀚没问缘由,但他心里也是清楚的,他们的顾老师八成是为了躲从云城调来的那位孟小姐,可现在又算怎么回事?怎么不过白天刚去上了半天班,结果下午就把人带到身边了?发展这么迅速的吗?

  孙瀚的几句话叫顾南山终于想起来几天前他嘱咐这人的事情,彼时犹在气头上,此时却今时不同往日,于是顾南山头一回在后辈面前露了些可以称作不自在的表情,他先是眨了眨眼,随后又轻咳了一声,这才故作漫不经心地同孙瀚解释道:“齐蔚铭生病了,她是代替齐蔚铭和我一起去采漆的。”

  说完,顾南山拢了拢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再次沉入了书海里。

  一旁的孙瀚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他好歹得了个解释,跟了顾南山这么久,方才还是他第一次明目张胆地打听领导的八卦,尽管这话十之八九不像真的,但孙瀚还是聪明的没敢再多问。

  他跟了顾南山快三年,关于顾南山的脾气秉性虽不能说完全了解,但还算是熟知的,在孙瀚刚拜到顾南山门下时,他曾听别人说过,在他之前其实顾南山有过一个徒弟兼助理,但这位徒弟十分不知分寸,日常生活中不仅靠着顾南山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最严重的一回还将顾南山的日常行程卖给了一位当时正在狂追顾南山的一位高官的女儿,后来这事被顾南山知道了,听说当场将跟了他三个月的混小子一脚差点踢进了重症病房,也就是从那时开始,顾南山性情暴躁,不能惹不好惹的名头渐渐在文物界传了出去。

  孙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而一直绷着神经的顾南山终于松快了些,孟灯火就坐在他后面,他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这人,但他没动,他始终将视线钉在书页上,思绪却飘回了上午孟灯火来找他的那时候。

  “对不起,我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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