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的听众
看到柳冰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叫苦。
现在我终于有点明白了，柳冰这样喝酒，并不是想把我给灌醉，而是想直接把自己灌醉，然后给她自己壮胆啊。
唉，看来她对我的考验还在后边呀。
赶紧夹了点清炒苦瓜放到她的碟子里，我咧嘴笑笑，说：“你这酒喝的太快了，赶紧吃点苦瓜，这样能解一点酒气。”
柳冰没有理会我给她夹的菜，而是眼波轻柔的看着我，粉润的唇微微一动，叫我一声：“林阳，你说感情这东西是不是很怪？”
怪？
我稍稍怔了下，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柳冰眉眼一低，然后抬眼看着我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谈过恋爱，还不知道恋爱是种什么滋味儿。”
啊？
我心里一震，心说你没谈过恋爱，跟感情怪有什么关系？
但对于柳冰提出来的话头，我还不能只是让她一个人说，否则就变成我多想了。
我撇嘴笑笑，带点调侃说：“不是吧？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在上大学的时候，真的没人追？”
柳冰的眼睛又是一亮，抿着嘴笑笑，脸上的红晕更浓，说：“你说我漂亮？咯咯，我可是头回听到有人夸我呢。而且，夸我的还是你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
嗯？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顺口说她一句漂亮，她就把我说成优秀的男人，这是为了对仗工整嘛？
她把我说成男人，这个用词，是不是有点额外的涵义，或者是在加重语气呢？
就在我心里有点发慌的时候，柳冰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呀，不过是出生在普通家庭的一个普通女孩子，就像一只永远也飞不起来的丑小鸭。也就是你能夸我漂亮。”
说着，柳冰猛地抬头盯着我的脸，眨动两下眼睛，说：“你说我漂亮，不会只是哄我开心吧？”
我赶紧摆着手说：“难能呢，今晚你特别好看。再说，出身在普通家庭没什么不好，你也用不着这么自卑吧？”
作为女监的干警，怎么也是体制内的正式公务员，只要在单位不像我一样胡乱作事，绝对能稳稳当当过一辈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至少也不会比一般人差。
我觉得，柳冰真心没必要这么看轻自己。
我的话说完，柳冰呵呵轻笑一声，说：“林阳，其实你不知道我的情况，有些事，我闷在心里，根本找不到人诉说。”
柳冰一下把话题拉重，让我有点茫然。
干嘛呀这是，难道她要跟我来一番苦大仇深的诉说？
我夹起一口菜，扔进嘴里，同时对柳冰说：“多吃点东西吧，有些不好说出来的事就不说，从小上大，谁是一番风顺长大的。我的经验就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想多了反而让自己心烦。”
本来是想让她多吃点东西，柳冰没动筷子，反而端起了酒杯。
“别再喝了，还是多吃点东西吧。”我郁闷的看着她说。
柳冰翻动两下眼睛，嘴角微微翘起来，有些娇气的说：“我不，我想喝。”
没办法，我端起酒杯，又跟她碰了一下，刚要嘱咐她少喝，话刚到嘴边，她先把酒给喝了。
这下她的脸更红了，本来细致白皙的皮肤，也像加了一层淡淡的晕染。
柳冰两眼水润的看着我，样子就像拂动了春情。
她把酒杯放下，嘴角微微一翘，说：“林阳，我这人不会拐弯抹角，心里有话我就直说了。我喜欢上你了，希望能跟你在一起。”
该来的终于来了。
刚才她说到感情怪，直接让我懵了。
现在想来，她嘴里说的怪，就是指这个吧？
我没有把杯子里的酒喝掉，而是直接放下来。也该是我脑子发懵，顺口问：“你说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特么不是多问嘛？
刚才她就说感情怪，这喜欢哪里还需要理由？就算硬喜欢，也是一条无需解释的硬道理。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柳冰竟然就真的给了我一个理由。
“因为你厉害呀。”说着，她抬手支着下巴，满眼柔情的看着我：“你来女监这才多长时间，就一连搞出这么多的事。并且搞着搞着就搞出了成绩，我对你所有做出来的事，都感到佩服。”
看着柳冰一脸的柔情，我狠狠吞下一口唾沫。
还搞着搞着就搞出了成绩呢，你砸不说我搞着搞着就放松了底线，一连搞了好几个女人呢？
如果我把季处长，黎队长，还有张姐的事说出来，只怕她就不会在佩服我了。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看着柳冰认真的说：“你这只能是对我感到佩服。哪能算喜欢。我们是好朋友，也可以做好兄弟嘛。”
我有意往感情以外的地方扯，希望柳冰别再纠缠这个话题。
但她直起身子，用更加认真的表情看着我，语气坚定的说：“不，不是这样的。”
柳冰稍稍顿了下，接着说：“林阳，你知道么，是你让我有了安全感。就像中午在监狱门口，你跑出来护着我，我感觉好温暖，好幸福。在你冲出去的一刹，我就觉得自己沦陷了，我认定你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柳冰这是要动真格的呀。
连认定我都说出来了，我还有地方躲吗？
但在我的直觉里，我总觉得这不正常。
就算她看上我了，一见钟情了，也会在潜意识里给我点准备。
但她前期一直没有强烈表现出那种感觉，说要跟我在一起，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时冲动。
我想，她一定没把她心里全部的想法告诉我，这有问题。
见我坐在那里没吱声，柳冰淡淡的笑一下，说：“林阳，其实我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在我小的时候，我家特别穷。”
嘴上说着，柳冰的眼睛现出一片茫然，好像她的思绪一下飘回到她小的时候。
“还是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我妈跟我说，别再读书了，回来帮家里干活吧。”说着，柳冰的脸上显出一丝酸楚：“当时我吓坏了，因为我知道，只有继续把书读下去，我的人生才会有出路。为此，我给我妈跪下来。”
说到这里，柳冰轻轻抽吸了一下鼻子，接着说：“我求我妈不要让我辍学，不要逼着我去打工。幸好当时我的学习成绩好，学校减免了我的学杂费，才得以让我把学上了下来。”
柳冰在眼角抹了一下，声音变的沉重，说：“然而就算这样，我平时还是要挤出时间去给别人帮工，挣一点钱回来补贴家用。就这样，我终于熬到了高考，考上了大学。然而……”
听着柳冰沉重的叙述，我眼前出现一个女孩子一边做工一边学习的画面。
柳冰稍微缓了一下，看我一眼，又说：“林阳，你能想象的出来吗。当时高中，我妈就想让我辍学，这靠上大学了，她还能同意我去上学吗？”
我直眼看着柳冰，目光变的柔和起来，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其实一个人在讲述她过往的时候，她内心宣泄的是那种憋闷的压抑。所以，我根本不用去回答她，她也依然会把事情全部讲出来。
果然，柳冰只是稍微一沉，就接着讲下去。
“为了能上大学，我再次给妈妈跪下来。连额头都磕出血来了，她才勉强同意放我走。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家里不会给我出一分钱。当时我拿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连死的心都有了。”
嘴里说着过往，柳冰显然回想到了过去。
“后来，利用假期我挣到了上学的路费，还有点生活费。到了学校我马上申请了助学贷款。这样，我总算在学校留下来了。到了第一个学期期末，我拿到了国家奖学金，钱虽然不多，但当时对我来说，就是一笔巨款。有了那笔钱，我总算可以支撑学业了。”
听柳冰说到这里，我心里暗暗为她感动。
我从来也没想到，柳冰还有这么一番苦楚的经历。
柳冰没有停下讲述，只是在轻叹一声后，说：“事情到了这里，我觉得看到了希望，结果，我妈又跟我说，还是希望我回家去打工，读书根本没用，因为读书的过程中，没法赚到钱补贴家里的用度。”
靠。
听到这里，我心里暗骂一声。
在定川这个鬼地方，这些当妈的都是些什么毛病啊？
钟紫荷的妈妈等着盼着她出狱，结果刚刚迈出监狱的门，就恨不得把她卖掉嫁人。
到了柳冰这里，她那么用功的读书得不到体谅，她妈还一个劲的扯她的后腿，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柳冰见我脸上带出点生气的样子，沉了下，又说：“其实家里不想让我上学，就是嫌我不能像别人家的女孩子一样，早早到外面打工挣钱。我为了能继续把书读下去，就在课余时间拼命到外面做兼职。”
柳冰呼出一口气，接着说：“大学四年，我年年拿奖学金，同时，在别人逛街，吃饭，谈恋爱的时候，我却在别人家里做家教，到大街上发传单，每天弄得狼狈不堪。”
我一直没有打断柳冰的讲述，只是坐在那里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那时的我，舍不得花钱，衣服全是地毯货，吃的是最便宜的饭。弄到被别的同学看不起。就那样，我每个月还是会往家里寄将近一千块钱。因为唯有如此，我的妈妈才允许我把大学读完。”
听柳冰说到这里，我长出一口气，以为她讲到这一步，故事也该结束了。
没想到她哀叹一声，眼角涌出两颗晶莹的泪花。
这让我心里一颤，眉头紧紧锁起来。
难道柳冰已经做到这一步，她的妈妈还不知足吗？
难道她在当时的情况下，又遇到更大的难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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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终于有点明白了，柳冰这样喝酒，并不是想把我给灌醉，而是想直接把自己灌醉，然后给她自己壮胆啊。
唉，看来她对我的考验还在后边呀。
赶紧夹了点清炒苦瓜放到她的碟子里，我咧嘴笑笑，说：“你这酒喝的太快了，赶紧吃点苦瓜，这样能解一点酒气。”
柳冰没有理会我给她夹的菜，而是眼波轻柔的看着我，粉润的唇微微一动，叫我一声：“林阳，你说感情这东西是不是很怪？”
怪？
我稍稍怔了下，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柳冰眉眼一低，然后抬眼看着我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谈过恋爱，还不知道恋爱是种什么滋味儿。”
啊？
我心里一震，心说你没谈过恋爱，跟感情怪有什么关系？
但对于柳冰提出来的话头，我还不能只是让她一个人说，否则就变成我多想了。
我撇嘴笑笑，带点调侃说：“不是吧？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在上大学的时候，真的没人追？”
柳冰的眼睛又是一亮，抿着嘴笑笑，脸上的红晕更浓，说：“你说我漂亮？咯咯，我可是头回听到有人夸我呢。而且，夸我的还是你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
嗯？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顺口说她一句漂亮，她就把我说成优秀的男人，这是为了对仗工整嘛？
她把我说成男人，这个用词，是不是有点额外的涵义，或者是在加重语气呢？
就在我心里有点发慌的时候，柳冰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呀，不过是出生在普通家庭的一个普通女孩子，就像一只永远也飞不起来的丑小鸭。也就是你能夸我漂亮。”
说着，柳冰猛地抬头盯着我的脸，眨动两下眼睛，说：“你说我漂亮，不会只是哄我开心吧？”
我赶紧摆着手说：“难能呢，今晚你特别好看。再说，出身在普通家庭没什么不好，你也用不着这么自卑吧？”
作为女监的干警，怎么也是体制内的正式公务员，只要在单位不像我一样胡乱作事，绝对能稳稳当当过一辈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至少也不会比一般人差。
我觉得，柳冰真心没必要这么看轻自己。
我的话说完，柳冰呵呵轻笑一声，说：“林阳，其实你不知道我的情况，有些事，我闷在心里，根本找不到人诉说。”
柳冰一下把话题拉重，让我有点茫然。
干嘛呀这是，难道她要跟我来一番苦大仇深的诉说？
我夹起一口菜，扔进嘴里，同时对柳冰说：“多吃点东西吧，有些不好说出来的事就不说，从小上大，谁是一番风顺长大的。我的经验就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想多了反而让自己心烦。”
本来是想让她多吃点东西，柳冰没动筷子，反而端起了酒杯。
“别再喝了，还是多吃点东西吧。”我郁闷的看着她说。
柳冰翻动两下眼睛，嘴角微微翘起来，有些娇气的说：“我不，我想喝。”
没办法，我端起酒杯，又跟她碰了一下，刚要嘱咐她少喝，话刚到嘴边，她先把酒给喝了。
这下她的脸更红了，本来细致白皙的皮肤，也像加了一层淡淡的晕染。
柳冰两眼水润的看着我，样子就像拂动了春情。
她把酒杯放下，嘴角微微一翘，说：“林阳，我这人不会拐弯抹角，心里有话我就直说了。我喜欢上你了，希望能跟你在一起。”
该来的终于来了。
刚才她说到感情怪，直接让我懵了。
现在想来，她嘴里说的怪，就是指这个吧？
我没有把杯子里的酒喝掉，而是直接放下来。也该是我脑子发懵，顺口问：“你说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特么不是多问嘛？
刚才她就说感情怪，这喜欢哪里还需要理由？就算硬喜欢，也是一条无需解释的硬道理。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柳冰竟然就真的给了我一个理由。
“因为你厉害呀。”说着，她抬手支着下巴，满眼柔情的看着我：“你来女监这才多长时间，就一连搞出这么多的事。并且搞着搞着就搞出了成绩，我对你所有做出来的事，都感到佩服。”
看着柳冰一脸的柔情，我狠狠吞下一口唾沫。
还搞着搞着就搞出了成绩呢，你砸不说我搞着搞着就放松了底线，一连搞了好几个女人呢？
如果我把季处长，黎队长，还有张姐的事说出来，只怕她就不会在佩服我了。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看着柳冰认真的说：“你这只能是对我感到佩服。哪能算喜欢。我们是好朋友，也可以做好兄弟嘛。”
我有意往感情以外的地方扯，希望柳冰别再纠缠这个话题。
但她直起身子，用更加认真的表情看着我，语气坚定的说：“不，不是这样的。”
柳冰稍稍顿了下，接着说：“林阳，你知道么，是你让我有了安全感。就像中午在监狱门口，你跑出来护着我，我感觉好温暖，好幸福。在你冲出去的一刹，我就觉得自己沦陷了，我认定你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柳冰这是要动真格的呀。
连认定我都说出来了，我还有地方躲吗？
但在我的直觉里，我总觉得这不正常。
就算她看上我了，一见钟情了，也会在潜意识里给我点准备。
但她前期一直没有强烈表现出那种感觉，说要跟我在一起，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时冲动。
我想，她一定没把她心里全部的想法告诉我，这有问题。
见我坐在那里没吱声，柳冰淡淡的笑一下，说：“林阳，其实我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在我小的时候，我家特别穷。”
嘴上说着，柳冰的眼睛现出一片茫然，好像她的思绪一下飘回到她小的时候。
“还是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我妈跟我说，别再读书了，回来帮家里干活吧。”说着，柳冰的脸上显出一丝酸楚：“当时我吓坏了，因为我知道，只有继续把书读下去，我的人生才会有出路。为此，我给我妈跪下来。”
说到这里，柳冰轻轻抽吸了一下鼻子，接着说：“我求我妈不要让我辍学，不要逼着我去打工。幸好当时我的学习成绩好，学校减免了我的学杂费，才得以让我把学上了下来。”
柳冰在眼角抹了一下，声音变的沉重，说：“然而就算这样，我平时还是要挤出时间去给别人帮工，挣一点钱回来补贴家用。就这样，我终于熬到了高考，考上了大学。然而……”
听着柳冰沉重的叙述，我眼前出现一个女孩子一边做工一边学习的画面。
柳冰稍微缓了一下，看我一眼，又说：“林阳，你能想象的出来吗。当时高中，我妈就想让我辍学，这靠上大学了，她还能同意我去上学吗？”
我直眼看着柳冰，目光变的柔和起来，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其实一个人在讲述她过往的时候，她内心宣泄的是那种憋闷的压抑。所以，我根本不用去回答她，她也依然会把事情全部讲出来。
果然，柳冰只是稍微一沉，就接着讲下去。
“为了能上大学，我再次给妈妈跪下来。连额头都磕出血来了，她才勉强同意放我走。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家里不会给我出一分钱。当时我拿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连死的心都有了。”
嘴里说着过往，柳冰显然回想到了过去。
“后来，利用假期我挣到了上学的路费，还有点生活费。到了学校我马上申请了助学贷款。这样，我总算在学校留下来了。到了第一个学期期末，我拿到了国家奖学金，钱虽然不多，但当时对我来说，就是一笔巨款。有了那笔钱，我总算可以支撑学业了。”
听柳冰说到这里，我心里暗暗为她感动。
我从来也没想到，柳冰还有这么一番苦楚的经历。
柳冰没有停下讲述，只是在轻叹一声后，说：“事情到了这里，我觉得看到了希望，结果，我妈又跟我说，还是希望我回家去打工，读书根本没用，因为读书的过程中，没法赚到钱补贴家里的用度。”
靠。
听到这里，我心里暗骂一声。
在定川这个鬼地方，这些当妈的都是些什么毛病啊？
钟紫荷的妈妈等着盼着她出狱，结果刚刚迈出监狱的门，就恨不得把她卖掉嫁人。
到了柳冰这里，她那么用功的读书得不到体谅，她妈还一个劲的扯她的后腿，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柳冰见我脸上带出点生气的样子，沉了下，又说：“其实家里不想让我上学，就是嫌我不能像别人家的女孩子一样，早早到外面打工挣钱。我为了能继续把书读下去，就在课余时间拼命到外面做兼职。”
柳冰呼出一口气，接着说：“大学四年，我年年拿奖学金，同时，在别人逛街，吃饭，谈恋爱的时候，我却在别人家里做家教，到大街上发传单，每天弄得狼狈不堪。”
我一直没有打断柳冰的讲述，只是坐在那里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那时的我，舍不得花钱，衣服全是地毯货，吃的是最便宜的饭。弄到被别的同学看不起。就那样，我每个月还是会往家里寄将近一千块钱。因为唯有如此，我的妈妈才允许我把大学读完。”
听柳冰说到这里，我长出一口气，以为她讲到这一步，故事也该结束了。
没想到她哀叹一声，眼角涌出两颗晶莹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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