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宋游捏着那根华丽的朱雀的尾羽，眼底满满的追思。
他轻叹一声。
抬起手，放开了那根朱雀的尾羽。
朱雀的尾羽没有因为宋游的松手，就掉落在地上，而是悬浮在空中。
赤色的羽毛长而华丽，燃烧的烈焰围绕在尾羽的周围，却没有熄灭。
漂亮的尾羽真的是几个人目前看到的最好看的尾羽了。
传闻中，凤凰不轻易的变换原形，所以从来没有妖怪真真正正的见过凤凰的尾羽。
凡是见过凤凰尾羽的妖怪，都死了。
所以百鸟之中，唯有朱雀的尾羽华丽，稍逊色凤凰一筹。
宋游等人看着朱雀的尾羽，尾羽只是在空中稍稍停顿，忽的腾空而起，灼目的赤色火焰覆盖整片原始森林。
他们被包裹在燃烧着火焰的森林之中，帝女桑树并没有因为赤色尾羽的火焰就被焚烧，它们静静的伫立在赤色火焰之中，黑色的树干冲天而起，因为火焰炙热的温度，空气微微的扭曲，黑色的树干看上去也有些扭曲。
“这是……”白泽被震惊到失语。
宋游却是眉头微拧着，“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说完这句话就要起身，熊崽子的小手忽的揪住宋游的衣服，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无助和可怜兮兮。
宋游心下一软，抱起来熊崽子，“抓紧，别怕。”
熊崽子还没来得及开心，就感觉到耳畔呼啸的风声，他们在飞。
宋游抱着熊崽子腾空而起，直接飞到了整片原始森林的上方。
赤色的火焰覆盖了整片原始森林，而宋游站在了高处，低头望去，看着赤色的火焰将整个森林覆盖起来，慢慢的勾勒出一只鸟儿引颈长鸣的模样。
宋游一个恍惚。
是朱雀！
风声慢慢的平息，熊崽子小小的惊呼声在耳畔响起。
宋游想要说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他抱着熊崽子继续等待着。
尾羽已经将整片森林的模样勾勒出来了。
这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整片帝女桑树的树林的形状竟然是朱雀的形状，而朱雀的尾羽就好像是一根导火线，点燃了整片森林。
就在这个时候，那所有的火焰又凝聚在一起，一声清脆的啼鸣，宋游看到了火焰凝聚成的朱雀的身影。
火光中，宋游恍惚的看到了那个俊美的青年回首抿唇而笑的模样。
是的。
宋游见过朱雀的人类模样，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知道朱雀会变化成人形的。
朱雀曾经说过，四兽都会变换出人类的原形，只是青龙习惯了原形，玄武不喜欢人类的原形，只有他和白虎偶尔喜欢以人类的模样出现。
宋游问朱雀，为什么会变化成人形？
朱雀只是愣一下，抿唇笑笑，并不多说。
他却不知道，宋游经常看到朱雀因为这个问题，恍惚又哀伤的看着远方的模样。
后来宋游就不问了。
再后来，他就离开了家，来到了人类的世界。
分别上千年……
熊崽子小声的喊着“爸爸”的声音，将宋游拉回神，他看着那火焰凝聚成的朱雀的模样，慢慢的朱雀终于出现了。
朱雀的尾羽成了朱雀的灵魂的寄托，宋游飞过去将尾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掌心，落下了地。
熊崽子为刚刚的飞天体验感到惊奇和兴致勃勃，开开心心的扑进耳黎的怀里，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感受。
而白泽，朱颜和朱旭饶几个人都聚在宋游的身边，看着他掌心的那个巴掌大大小的虚影。
“朱雀？”
白泽的声音不太确定。
他没有见过朱雀的人类模样。
宋游微微颔首。
掌心里寄托在朱雀尾羽上的小小的朱雀的灵魂，眉眼精致，雌雄莫辨，双眸紧闭，粉嫩的薄唇紧抿着。
一袭火红色的衣服，衬托的他更加的修身俊朗。
就在几个人观察着的时候，小人儿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恍惚中流露出茫然。
他看到几个比自己大了好几倍的脸。
一个微微的惊讶。
又过了一会儿，小小的人儿认出了他熟悉的妖怪，“狴犴？”
宋游深吸一口气，“是我。”
朱雀眉眼弯弯，确认了熟悉的人，他的精神放松下来，“你来了。”
“嗯。”
宋游抿了抿唇。
白泽却愣了一下，直接开口问，“你好像不意外，我们会来这里。”
朱颜和朱旭饶也是略微的迟疑。
当年的事情，凤凰带领百妖以身献祭，他们剩余的妖怪苟且偷生，来到了人类的世界。
但是现在看，其中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朱雀注意到白泽的身影，目光上上下下的在白泽的身上打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愧是白泽，观察的很仔细。”
白泽没有因为朱雀的夸奖，就沾沾自喜，而是皱着眉头，看着巴掌大小的朱雀。
刚刚朱雀的话，就好像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出现在这片原始森林里。
他们也会因为一些事情一路寻找过来，最终找到他。
哪怕是朱雀最后留下来的尾羽，都是算计好的。
朱雀的尾羽点燃了火焰，引聚着灵魂重新聚集，他成了灵体的模样。
最终复生。
这一切都好像是被算计好的一样。
朱雀看着白泽好一会儿，笑了笑。
“你很敏锐，但是这并不是我算计好的。”
他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即便后面白泽问出了再多的问题，他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是他算计的，他只是其中的一个参与者而已。
朱雀的话引起了白泽的兴趣，以及困惑。
但是看到朱雀不想多说，白泽就记住了这件事情，决定以后好好的查一遍。
朱雀站在宋游的掌心里环视四周，好像在找着什么人一样，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熊崽子的身上，艳丽的薄唇微微掀了掀，眼底闪烁着光芒。
“命定之人……”
低沉的呢喃。
朱雀勾唇笑了笑。
似是怀念，又似是松了一口气。
白泽注意到朱雀的目光，眉头皱了皱，“你认识乖崽？”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安静的几个人之中，声音就很大了。
几个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熊崽子，又收回放在朱雀的身上。
朱雀被这么几个人盯着，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轻松的道，“认识的，命定之人。”
他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挑，“命定之人现在应该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了吧。”
“什么意思？”
事关熊崽子，宋游条件反射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朱雀微微上挑眉头，“命定之人的记忆传承不是完整的，而是有封印的，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刚刚解除了第一层封印，这都是来到人类世界之前，我告诉过你们的，你们不记得了？”
雌雄莫辨的模样勾出晦暗不明的光芒。
宋游抿了抿唇，“我们失忆了。”
嗓音低沉，又有些不自在。
朱雀微微颔首，没有意外的意思，“等待命定之人接受全部的记忆传承，那个时候的命定之人，才是真正的命定之人。”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没有避开熊崽子的意思，她不小心听到了这些话，看着宋游手掌心陌生的人类，熊崽子对上朱雀的目光的同时，被吓了一跳，小脸一白，缩在耳黎的背后不愿意对视了。
宋游下意识的护着熊崽子，直接转身挡住了熊崽子。
手掌心里的朱雀双眸微眯，唇角的笑容不变，却多了几分虚情假意的味道。
“狴犴，你的变化很大。”
变化大到他都要认不出来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冷漠暴戾的狴犴了。
宋游微微低垂着眸子，并不说话。
这一天晚上，整片原始森林里的火光没有熄灭过。
天亮的时候，宋游手掌心里的朱雀似有所感，抬起头看到了泛着鱼肚白的天边，暖色的光芒映照在洁白的云上，勾勒出一副美丽的油彩画。
他看着众人笑了笑，最后目光扫过不知道什么又睡过去的熊崽子的身上。
熊崽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小身子缩了缩，嘴巴里咕咕哝哝的，翻身继续睡了。
他笑了。
又抬起头望向天边的鱼肚白，开口说，“一切都会结束的，我们都会回家。”
声音落地。
太阳也出来了。
巴掌大小的虚影在阳光下一点点的溃散。
朱雀嘴角依旧戴着笑容，“人类世界真的很美。”
他回过头，看着一夜没有休息的宋游，白泽，朱颜和朱旭饶。
“但是，我们的世界更美。”
虚影彻底的溃散。
那根华丽的朱雀的尾羽缓缓的落在了宋游的掌心，依旧的美丽，依旧充满威严。
但是它失去了真正让它变的美的惊心动魄的灵魂。
宋游微微抿了抿唇，缓缓的合上了掌心。
抬起头。
太阳出来了。
阳光刺破帝女桑树撑天而起的树冠，透过疏疏密密的缝隙，照在了几个人的身上。
光影变换。
宋游恍惚中又看到了朱雀的身影。
朱颜愣愣的看着那缕美丽的阳光，“朱雀消失了？”
朱旭饶握住朱颜的手，他也不清楚。
宋游攥住朱雀的尾羽，慢慢的摇摇头，“没有，只是人类世界的不兼容，加上朱雀的尾羽的引燃，短暂的聚集了他的魂魄，时间到了，魂魄也就散了。”
但是就像朱雀刚刚说过的那样，等到命定之人恢复了全部的记忆，成为真正的命定之人，他们就会回家的。
这就足够了。
白泽抿了抿唇，没有多说话。
他看向宋游攥着的掌心，又看向了睡得昏昏沉沉的熊崽子。
总觉得朱雀的话意有所指。
原始森林这里的事情并没有告一段落。
他们只是先离开这里，在最近的一个县城里找了宾馆休息了一下。
乔鹤还没有找到踪影，他们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护心鳞留在一个人类的手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的将护心鳞收回来。
宋游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要交给宋游自己处理。
等到几个人调整好状态，已经是第二日了。
宋游问白泽确不确定乔鹤在什么地方出现过。
白泽接到的消息就是，乔鹤在极北之地附近出现过。
这么说来，范围很大的。
几个人如果想要找到乔鹤，就必须要花费很长很长的时间。
好在几个人并不急切，所以一边慢慢的寻找，一边在极北之地逛了一遍。
与此同时。
“你确定你手里的东西对我有用？”
陆瓒玩味的笑着，目光落在对面的人类的身上，颇为的诡异。
他的手指在把玩着一枚戒指，戒指并不是普通的戒指，而是一枚玉扳指，通体碧绿翡翠，非常的温润美丽。
而坐在他对面的人类，面容阴郁憔悴，看上去还有几分苍老。
人类笃定的说，“对你一定有用！”
陆瓒扯了扯嘴角。
眼底止不住的嘲讽。
如果不是手底下的一些人说，这个人类吵吵嚷嚷的非要见他，还说什么手里有他会需要的东西，他是肯定不会来见这个人类的。
真是普通又自信。
可笑。
人类见陆瓒还是不肯相信的样子，咬咬牙，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鳞片状的东西。
鳞片看上去非常的精美。
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灯光照射下来，在鳞片上折射出彩色绚丽的光芒。
陆瓒本来不太在意的样子，在看到鳞片时微微恍惚。
但是他很快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眼底却多了几分深思。
“这个东西，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他看到对面的人类眼底闪烁着不自然，眸光微微一暗。
“不管你怎么样得来的，这个东西也确实如你的意，我需要它，你开个价，我买了。”
陆瓒没有多问的意思。
既然让自己撞到了，这个东西绝对不能流落在人类的手中！
人类脸上露出一股激动，他又努力的压下上扬的嘴角，“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陆瓒的心思都在那片鳞片上，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情？”
人类突然变的暴戾，“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只要杀了那个人，这片鳞片，我不要任何东西，直接送给你！”
“哦？”陆瓒勉强被人类的话，提起了兴趣，他微眯着眼睛问，“杀谁？”
手指若有若无的拂过脸颊。
这张脸用着还不错，不过很可惜，被眼前的这个人类见过了，下次只能换一张脸了。
男人咬牙切齿，眼底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山海律师所，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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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叹一声。
抬起手，放开了那根朱雀的尾羽。
朱雀的尾羽没有因为宋游的松手，就掉落在地上，而是悬浮在空中。
赤色的羽毛长而华丽，燃烧的烈焰围绕在尾羽的周围，却没有熄灭。
漂亮的尾羽真的是几个人目前看到的最好看的尾羽了。
传闻中，凤凰不轻易的变换原形，所以从来没有妖怪真真正正的见过凤凰的尾羽。
凡是见过凤凰尾羽的妖怪，都死了。
所以百鸟之中，唯有朱雀的尾羽华丽，稍逊色凤凰一筹。
宋游等人看着朱雀的尾羽，尾羽只是在空中稍稍停顿，忽的腾空而起，灼目的赤色火焰覆盖整片原始森林。
他们被包裹在燃烧着火焰的森林之中，帝女桑树并没有因为赤色尾羽的火焰就被焚烧，它们静静的伫立在赤色火焰之中，黑色的树干冲天而起，因为火焰炙热的温度，空气微微的扭曲，黑色的树干看上去也有些扭曲。
“这是……”白泽被震惊到失语。
宋游却是眉头微拧着，“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说完这句话就要起身，熊崽子的小手忽的揪住宋游的衣服，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无助和可怜兮兮。
宋游心下一软，抱起来熊崽子，“抓紧，别怕。”
熊崽子还没来得及开心，就感觉到耳畔呼啸的风声，他们在飞。
宋游抱着熊崽子腾空而起，直接飞到了整片原始森林的上方。
赤色的火焰覆盖了整片原始森林，而宋游站在了高处，低头望去，看着赤色的火焰将整个森林覆盖起来，慢慢的勾勒出一只鸟儿引颈长鸣的模样。
宋游一个恍惚。
是朱雀！
风声慢慢的平息，熊崽子小小的惊呼声在耳畔响起。
宋游想要说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他抱着熊崽子继续等待着。
尾羽已经将整片森林的模样勾勒出来了。
这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整片帝女桑树的树林的形状竟然是朱雀的形状，而朱雀的尾羽就好像是一根导火线，点燃了整片森林。
就在这个时候，那所有的火焰又凝聚在一起，一声清脆的啼鸣，宋游看到了火焰凝聚成的朱雀的身影。
火光中，宋游恍惚的看到了那个俊美的青年回首抿唇而笑的模样。
是的。
宋游见过朱雀的人类模样，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知道朱雀会变化成人形的。
朱雀曾经说过，四兽都会变换出人类的原形，只是青龙习惯了原形，玄武不喜欢人类的原形，只有他和白虎偶尔喜欢以人类的模样出现。
宋游问朱雀，为什么会变化成人形？
朱雀只是愣一下，抿唇笑笑，并不多说。
他却不知道，宋游经常看到朱雀因为这个问题，恍惚又哀伤的看着远方的模样。
后来宋游就不问了。
再后来，他就离开了家，来到了人类的世界。
分别上千年……
熊崽子小声的喊着“爸爸”的声音，将宋游拉回神，他看着那火焰凝聚成的朱雀的模样，慢慢的朱雀终于出现了。
朱雀的尾羽成了朱雀的灵魂的寄托，宋游飞过去将尾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掌心，落下了地。
熊崽子为刚刚的飞天体验感到惊奇和兴致勃勃，开开心心的扑进耳黎的怀里，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感受。
而白泽，朱颜和朱旭饶几个人都聚在宋游的身边，看着他掌心的那个巴掌大大小的虚影。
“朱雀？”
白泽的声音不太确定。
他没有见过朱雀的人类模样。
宋游微微颔首。
掌心里寄托在朱雀尾羽上的小小的朱雀的灵魂，眉眼精致，雌雄莫辨，双眸紧闭，粉嫩的薄唇紧抿着。
一袭火红色的衣服，衬托的他更加的修身俊朗。
就在几个人观察着的时候，小人儿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恍惚中流露出茫然。
他看到几个比自己大了好几倍的脸。
一个微微的惊讶。
又过了一会儿，小小的人儿认出了他熟悉的妖怪，“狴犴？”
宋游深吸一口气，“是我。”
朱雀眉眼弯弯，确认了熟悉的人，他的精神放松下来，“你来了。”
“嗯。”
宋游抿了抿唇。
白泽却愣了一下，直接开口问，“你好像不意外，我们会来这里。”
朱颜和朱旭饶也是略微的迟疑。
当年的事情，凤凰带领百妖以身献祭，他们剩余的妖怪苟且偷生，来到了人类的世界。
但是现在看，其中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朱雀注意到白泽的身影，目光上上下下的在白泽的身上打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愧是白泽，观察的很仔细。”
白泽没有因为朱雀的夸奖，就沾沾自喜，而是皱着眉头，看着巴掌大小的朱雀。
刚刚朱雀的话，就好像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出现在这片原始森林里。
他们也会因为一些事情一路寻找过来，最终找到他。
哪怕是朱雀最后留下来的尾羽，都是算计好的。
朱雀的尾羽点燃了火焰，引聚着灵魂重新聚集，他成了灵体的模样。
最终复生。
这一切都好像是被算计好的一样。
朱雀看着白泽好一会儿，笑了笑。
“你很敏锐，但是这并不是我算计好的。”
他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即便后面白泽问出了再多的问题，他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是他算计的，他只是其中的一个参与者而已。
朱雀的话引起了白泽的兴趣，以及困惑。
但是看到朱雀不想多说，白泽就记住了这件事情，决定以后好好的查一遍。
朱雀站在宋游的掌心里环视四周，好像在找着什么人一样，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熊崽子的身上，艳丽的薄唇微微掀了掀，眼底闪烁着光芒。
“命定之人……”
低沉的呢喃。
朱雀勾唇笑了笑。
似是怀念，又似是松了一口气。
白泽注意到朱雀的目光，眉头皱了皱，“你认识乖崽？”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安静的几个人之中，声音就很大了。
几个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熊崽子，又收回放在朱雀的身上。
朱雀被这么几个人盯着，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轻松的道，“认识的，命定之人。”
他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挑，“命定之人现在应该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了吧。”
“什么意思？”
事关熊崽子，宋游条件反射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朱雀微微上挑眉头，“命定之人的记忆传承不是完整的，而是有封印的，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刚刚解除了第一层封印，这都是来到人类世界之前，我告诉过你们的，你们不记得了？”
雌雄莫辨的模样勾出晦暗不明的光芒。
宋游抿了抿唇，“我们失忆了。”
嗓音低沉，又有些不自在。
朱雀微微颔首，没有意外的意思，“等待命定之人接受全部的记忆传承，那个时候的命定之人，才是真正的命定之人。”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没有避开熊崽子的意思，她不小心听到了这些话，看着宋游手掌心陌生的人类，熊崽子对上朱雀的目光的同时，被吓了一跳，小脸一白，缩在耳黎的背后不愿意对视了。
宋游下意识的护着熊崽子，直接转身挡住了熊崽子。
手掌心里的朱雀双眸微眯，唇角的笑容不变，却多了几分虚情假意的味道。
“狴犴，你的变化很大。”
变化大到他都要认不出来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冷漠暴戾的狴犴了。
宋游微微低垂着眸子，并不说话。
这一天晚上，整片原始森林里的火光没有熄灭过。
天亮的时候，宋游手掌心里的朱雀似有所感，抬起头看到了泛着鱼肚白的天边，暖色的光芒映照在洁白的云上，勾勒出一副美丽的油彩画。
他看着众人笑了笑，最后目光扫过不知道什么又睡过去的熊崽子的身上。
熊崽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小身子缩了缩，嘴巴里咕咕哝哝的，翻身继续睡了。
他笑了。
又抬起头望向天边的鱼肚白，开口说，“一切都会结束的，我们都会回家。”
声音落地。
太阳也出来了。
巴掌大小的虚影在阳光下一点点的溃散。
朱雀嘴角依旧戴着笑容，“人类世界真的很美。”
他回过头，看着一夜没有休息的宋游，白泽，朱颜和朱旭饶。
“但是，我们的世界更美。”
虚影彻底的溃散。
那根华丽的朱雀的尾羽缓缓的落在了宋游的掌心，依旧的美丽，依旧充满威严。
但是它失去了真正让它变的美的惊心动魄的灵魂。
宋游微微抿了抿唇，缓缓的合上了掌心。
抬起头。
太阳出来了。
阳光刺破帝女桑树撑天而起的树冠，透过疏疏密密的缝隙，照在了几个人的身上。
光影变换。
宋游恍惚中又看到了朱雀的身影。
朱颜愣愣的看着那缕美丽的阳光，“朱雀消失了？”
朱旭饶握住朱颜的手，他也不清楚。
宋游攥住朱雀的尾羽，慢慢的摇摇头，“没有，只是人类世界的不兼容，加上朱雀的尾羽的引燃，短暂的聚集了他的魂魄，时间到了，魂魄也就散了。”
但是就像朱雀刚刚说过的那样，等到命定之人恢复了全部的记忆，成为真正的命定之人，他们就会回家的。
这就足够了。
白泽抿了抿唇，没有多说话。
他看向宋游攥着的掌心，又看向了睡得昏昏沉沉的熊崽子。
总觉得朱雀的话意有所指。
原始森林这里的事情并没有告一段落。
他们只是先离开这里，在最近的一个县城里找了宾馆休息了一下。
乔鹤还没有找到踪影，他们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护心鳞留在一个人类的手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的将护心鳞收回来。
宋游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要交给宋游自己处理。
等到几个人调整好状态，已经是第二日了。
宋游问白泽确不确定乔鹤在什么地方出现过。
白泽接到的消息就是，乔鹤在极北之地附近出现过。
这么说来，范围很大的。
几个人如果想要找到乔鹤，就必须要花费很长很长的时间。
好在几个人并不急切，所以一边慢慢的寻找，一边在极北之地逛了一遍。
与此同时。
“你确定你手里的东西对我有用？”
陆瓒玩味的笑着，目光落在对面的人类的身上，颇为的诡异。
他的手指在把玩着一枚戒指，戒指并不是普通的戒指，而是一枚玉扳指，通体碧绿翡翠，非常的温润美丽。
而坐在他对面的人类，面容阴郁憔悴，看上去还有几分苍老。
人类笃定的说，“对你一定有用！”
陆瓒扯了扯嘴角。
眼底止不住的嘲讽。
如果不是手底下的一些人说，这个人类吵吵嚷嚷的非要见他，还说什么手里有他会需要的东西，他是肯定不会来见这个人类的。
真是普通又自信。
可笑。
人类见陆瓒还是不肯相信的样子，咬咬牙，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鳞片状的东西。
鳞片看上去非常的精美。
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灯光照射下来，在鳞片上折射出彩色绚丽的光芒。
陆瓒本来不太在意的样子，在看到鳞片时微微恍惚。
但是他很快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眼底却多了几分深思。
“这个东西，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他看到对面的人类眼底闪烁着不自然，眸光微微一暗。
“不管你怎么样得来的，这个东西也确实如你的意，我需要它，你开个价，我买了。”
陆瓒没有多问的意思。
既然让自己撞到了，这个东西绝对不能流落在人类的手中！
人类脸上露出一股激动，他又努力的压下上扬的嘴角，“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陆瓒的心思都在那片鳞片上，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情？”
人类突然变的暴戾，“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只要杀了那个人，这片鳞片，我不要任何东西，直接送给你！”
“哦？”陆瓒勉强被人类的话，提起了兴趣，他微眯着眼睛问，“杀谁？”
手指若有若无的拂过脸颊。
这张脸用着还不错，不过很可惜，被眼前的这个人类见过了，下次只能换一张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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